我与“笔杆子”头衔

作者: 范正宪    发布时间:2019-04-16  访问次数:595

2019315日,是极其平常的一天,平常得在历史的长河中不会激起丝毫的涟漪。但于我而言却有点不一样:这天下午院里召开干部职工大会,宣布了内设机构改革和人事调整方案,我被摘去了“官帽”——不再担任办公室主任,成为院政治处的一名工作人员(捎带说一句,改革后的办公室已更名为综合办公室,职能较以前有所拓展;政治处也有了更为高大上的称呼,叫政治部)。这是我主动争取和领导真诚关照的结果,对三年后即可“耳顺”的我来说,不仅没有任何失落之感,反倒觉得十分欣然。

我在办公室前前后后工作了近二十年,当主任也有十年多。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,大部分时间要和文字纸笔打交道,承蒙同事们友善的抬爱(抑或是不带恶意的调侃),有人便给我冠上“笔杆子”的头衔。起初听到这个富有抬举性的爱称,我不免有几分窃喜乃至有点飘飘然,然而时间一长,就觉得这个称谓似乎成了额外的负担,因为我确实达不到别人期盼的和自己希望的那个高度。

顾名思义,同事们口中所谓的“笔杆子”,当然是指那些擅长写作的人。我这里所说的擅长写作的人,不包括作家、诗人、编剧、职业撰稿人、记者等等专业大腕,仅指从事办公室文秘工作的“码字工”。回首我的“笔杆子”历程,深感自己实在是愧对这三个字。至于缘由嘛,且听我细细道来。

在近二十年间,我没有写过哪怕是一篇法学方面的学术论文,或者其他方面的理论文章。没有那本领、写不出学术论文也就罢了,我却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:我是学汉语言文学的,又不是学法学的,怎么写法学论文呀。这个理由,只能“呵呵”。然而,学汉语言文学的却写不出理论文章来,就再也无法找到合适的台阶下,只得自认功底不够,才疏学浅。仅就这一点而言,自己就与“笔杆子”相去甚远,名不副实。此其一也。

以我的理解和实践,应运文写作——包括法院工作总结、工作报告、典型材料、调研报告等,是办公室“笔杆子”的常规武器。对这一武器的掌握和运用,我也没能做到驾轻就熟、得心应手,更别说信手拈来。我写了十多年总结和报告,都是一个套路的“官样文章”,八股气息浓厚,而未能将本院工作的特色、亮点和成功经验,恰到好处地提炼出来,展示出来,宣传出去,推介出去。所写的调研报告,也大多是数字的堆砌,现象的罗列,缺乏深入的分析,没有独到的见解,实属“调而不研”。而每每拜读上级法院或兄弟法院的这类文章时,我就不由自主地自惭形秽,甚为汗颜,觉得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伪“笔杆子”。此其二也。

其实我也知道,那些真正意义上的“笔杆子”,哪一个不是博览群书、勤学善思、博闻强识、满腹经纶、才高八斗、学富五车呢?像我这样“笨鸟还不愿使劲飞”且怠于学习、懒于思考、畏于挑战的人,怎么可能达到那种境界。当然,我不是自谦,更不会自贬,算是自知。在办公室工作几十年,我自然也不会一无所获。特别值得欣慰的是,《中国法院网》的《法院文化》栏目,这些年采用了我的一些诗歌和散文,林林总总也有数十首(篇)。这些诗文,是我所学所历、所见所闻、所思所悟的真实记载、真切表达和真情流露,也是我工作、生活历程的再现,更是我心路历程的演示。虽然到今天为止,我和《中国法院网》的编辑们都未曾有过交流沟通,更无缘与他们相识相交,但是也神交已久。他们无声的鼓励和无私的支持,给予我前行的不竭动力与巨大信心,让我在艰难的“笔杆子”之路上没有望而却步,而是奋力向前。

现在,我已摆脱了“笔杆子”虚名的困扰,远离了“码字工”实岗的烦琐,但我并不想就此而放下手中的“笔”。为对文学的偏爱,为自娱自乐,也为怡情养性,我将继续赋诗作文。最后,来首打油诗,权当本文的结尾:花草树木皆有情,且以妙笔写我心;纵使难成笔杆子,也愿长作码字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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